白日梦

粮荒了就只能自己产

第三十五章 亡者与生者

第三十五章 亡者与生者


 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,贝雷丝所率领的黑鹫游击军,一路所向披靡,很快就平定了帝国北部的叛乱。除却叛军首领亚兰德尔公下落不明外,将近一年的内乱总算是被画上了个相对圆满的句号。


  最后一场平乱之战结束后,阿德剌斯忒亚帝国正式对法嘉斯公国宣战,而作为主战力的黑鹫游击军,则入驻北部边城,将之当做了短期据点。


  只不过,将要进军法嘉斯的,虽然是皇帝直属的黑鹫游击军,但作为艾黛尔贾特作为皇帝本人,此次却并不会出征。她需要即刻返回帝都安巴尔,着手处理平乱期间堆积如山的政务。


  艾黛尔贾特的返程日期被定在了明日清晨,别说是曾并肩作战黑鹫游击军将领,又或是恨不得天天待在艾黛尔贾特身边的贝雷丝自己,就连北部边城的军民,似乎都有些舍不得这一袭红衣、英姿飒爽、骁勇善战的皇帝陛下。毕竟,她的到来非但解除了亚兰德尔公治理下的苛政与苛税,还未不少有着入仕梦想的平民子弟,带来了难能可贵的机会。


  听闻皇帝陛下明日即将启程,就连物资并不充裕的厨房,今日都大出血地准备给众将士,尤其是皇帝陛下,做一顿丰盛的晚餐。毕竟,大家都认为,皇帝陛下吃自己亲手做的饭什么的,这种机会,怕是此次过后,就再也不会有了。


  “不过真没想到呢,陛下竟然是和将士们一起用餐的。”厨房内的人们,一边处理着晚餐食材,一边闲聊了起来。


  “对啊对啊,我还以为陛下亲征,一定会带上御厨什么的,哪轮得到我们为陛下做饭。”


  “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,听说陛下和几位将军大人都是士官学校的同窗,一起用餐也在情理之中。况且,行军打仗,哪容得下奢侈享受?”


  “也是呢。说是皇帝和将军大人,但他们从年纪上看来,都还是群孩子呢。”


  “喂喂喂,这话可不能乱说的。小心被砍头!”


  “没这么夸张吧,我有幸和陛下讲过一次话,感觉陛下她并不是……”


  “那是因为你没碰到陛下身边的那位随从。哇,他那样子,感觉我只要稍微再靠近一步,就会被抓去喂狼了。”


  “是吗?我反倒觉得那位随从大人挺不错的啊,虽然面无表情话很少,但感觉意外的会是个很温柔的人。”


  “真的假的?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?那位面带哂笑的随从大人,会很温柔?”


  “啊,被你们这么一提,我突然想起来了。今日的晚餐,我们好像不用准备陛下的份。”


  “欸?为什么?”


  “因为刚刚那位随从大人来借用厨房,亲手做了一份料理,已经往陛下那儿送去了。”


  “哇,陛下的随从原来还要负责烹饪。”


  “等等等等,你们说的‘随从’到底是谁?据我所知,黑鹫游击军中,随侍陛下身边的,应该是宫内卿大人。我刚刚还看见宫内卿大人在和领主大人讲话呢,他哪来的时间借用厨房?”


  “和领主大人讲话……你说的是那位黑头发,个子很高的大人吗?站在陛下左手边的那位男性?”


  “是啊,不然还能是谁?”


  “不是他,不是他,我说的是那位女性,站在陛下右手边的。能够随意进出陛下的营帐,而且经常在训练场和陛下切磋。”


  “你说的是蓝色头发,话不多,腰间佩戴着一把看起来很厉害的剑,全军上下几乎没人打得过的那位大人?”


  “对对对,就是那位。我上次还见向她提出决斗的伊艾里扎大人,被送去医务室了呢。”


  “啊主啊,你们是怎么搞错的?那位大人可不是什么小小侍从,而是陛下与各位将军曾经的老师,黑鹫游击军现在的最高指挥官!战场上,连皇帝陛下都得听她的!”


  “欸欸欸欸欸?指,指挥官?!那,那,那我岂不是……完了?我上次还托她帮我去送了一封信呢。”


  “啊啊啊,我也是,我还让她去帮我收集物资了!”


  “我也……我让她去帮我找了我弄丢的笔记本,结果她很快就找到后送回来了。”


  “我还托她帮我去山里采摘过药草……”


  “我弟弟被几个无赖欺负了,我还麻烦她去教训了那群无赖……”


  “我让她去帮我钓了一条我妹妹想吃的鲱鱼……”


  “你们……可真是……胆大命大。”


  “那有什么办法?她看起来完全不像贵族啊,拜托她帮忙,她也从不拒绝。我还以为她就是个因为武艺高超,所以被陛下留在了身边的普通侍从呢。”


  “……你没看见陛下和将军们都很尊敬她吗?没听见他们都叫她‘老师’吗?”


  “啊,这么说来的确……连领主大人见到她,好像都恭恭敬敬的。但领主大人不是尚武嘛,我以为那只是因为领主大人赏识她的武艺。”


  “……”


  ……


  就在厨房里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,事务处理告一段落的艾黛尔贾特,也和修伯特聊到了贝雷丝。


  “今天似乎一天都未见到老师。”艾黛尔贾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,“明明明日就要道别了。”后面的一句话,声音很小。


  “如果陛下是要找老师的话,或许得等到晚上了。”但修伯特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,一时间,脸色不是很好,“听当值的将士说,老师今日一早,就叫上了佩托拉大人、卡斯帕尔大人、雷欧妮大人与巴鲁塔扎尔大人去了山上,似乎是要帮附近的村民,处理经常袭击村庄的狼群。”


  “唔……”区区狼群,对贝雷丝来说,当然不在话下,但艾黛尔贾特就是有些……嗯,不放心,“怎么没多叫上些人?”


  “陛下想问的是,怎没没叫上您吧?”修伯特阴笑着来了一句,“我想老师也应该明白,现在挤压在陛下手中的事务……”开始了他的又一轮“劝谏”。


  好在这时候,贝雷丝提着做好的饭菜,进入了皇帝的营帐。


  “老师?”艾黛尔贾特立刻抬起了头。


  而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修伯特,一看见贝雷丝进来,也停下了嘴里没说完的话,退到了艾黛尔贾特身后。


  “休息会儿,吃点东西。”贝雷丝向着修伯特点了一下头,然后直径走到艾黛尔贾特面前,将饭盒放在了矮桌上。


  “这是……”艾黛尔贾特将公文推到一旁,解开了细心包裹在饭盒外的布,“沙拉?”眼睛亮了,顿时,卸下了那满身的威严,将身后的修伯特看得脸色又黑了一圈。


  艾黛尔贾特是个不喜欢肉食的人,但怎奈行军打仗时,除了运输队中保存的干粮,军队中最常出现的食物,就是将士们闲暇时去山上打来的猎物。至于新鲜蔬菜与水果,则都属于稀有物资行列。就连她这个皇帝,也是无法轻易吃到的。


  “嗯,今日从附近村庄里得来了些新鲜果蔬,想着你应该吃干粮和烤肉吃腻了,所以就借用厨房做了点沙拉。多余的果蔬我已经用冰块保存好交给了运输队,你明日启程的时候带上,路上可以吃。”贝雷丝故作淡定地点了一下头,没能忍住翘起的嘴角。


  “所以,老师今日带佩托拉几个去山上处里狼群,是为了……我?”


  “嗯……”贝雷丝侧过脸,挠了挠脸颊,“狼群袭击村庄的问题已经存在很久,现在眼看着即将入冬,北方冷,不解决狼群的问题,村民们怕是不好过冬。至于果蔬……只是他们的谢礼罢了。”


  艾黛尔贾特被贝雷丝这死不承认的样子逗笑了。她笑着打开饭盒,拿起了餐具。


  “等等,”这时候,一直在背后充当黑色背景墙的修伯特,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和谐的画面,“老师,我想您应该是知道的,此处不同于士官学校,陛下也不再是一介皇女。如今,陛下的所有饭菜,都是需要验食的。”


  “修伯特,这是老师做的。”艾黛尔贾特瞪了修伯特一眼,然后,故意与他作对似的,用叉子叉起一个小番茄,作势就要往嘴里塞。


  “陛下,正因为这饭菜是老师……”


  修伯特的话没能说完。


  因为,下一秒,艾黛尔贾特刚举到唇边的番茄,就被一只手从叉子上拔走了。


  等艾黛尔贾特反应过来时,番茄就已经进了贝雷丝的嘴。似乎是特意为了证明什么,贝雷丝一边嚼着番茄,一边还舔了舔碰到叉子的手指。


  “……”艾黛尔贾特的脸颊刷一下红了,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。


  贝雷丝则似乎还未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。


  “嗯,没毒,亲测。”还一本正经地说了句。


  看到这不忍直视的一幕的修伯特,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疼,在加上艾黛尔贾特那开始逐渐向着他释放的警告性威压,他终于败下了阵来。


  “我就……不打扰陛下和老师了,告辞。”带着一肚子的气,离开了营帐。


  修伯特离开后,两人中间那紧张且尴尬的氛围,终于消失了。


  贝雷丝抽了一张椅子,坐在了艾黛尔贾特对面,艾黛尔贾特则认真吃起了饭。


  尽管艾黛尔贾特已经在极力控制吃饭速度,但从她那被丢进爪哇国的餐桌礼仪来说,贝雷丝还是看得出,她着实是忙了一天被饿坏了。而且,近几个月的伙食,也着实是委屈了她。


  贝雷丝发现,艾黛尔贾特这样完全放下威严,甚至有些不顾形象的一面,只会在自己面前呈现。而且就连自己,也是在她入主皇城,两人解开心结后,才慢慢看到的。


  贝雷丝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埋头苦吃的艾黛尔贾特,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无聊,甚至看着看着,还笑了。


  她很喜欢也很珍惜这样的画面,这样的纯纯粹粹的,最真实的艾黛尔贾特。


  吃完饭,将形象扔到九霄云外地打了个饱嗝后,艾黛尔贾特终于腾出了说话的嘴:“我明天就要回安巴尔了呢,老师。”


  “嗯。”贝雷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,细心地帮她收拾起了饭盒,“路上小心。”


  “虽然知道这不是任性的时候,但……要是老师也能一起回去就好了。明明说的是我踏上征途,老师做我的港湾,但现在好像有些反了呢。”微微嘟起了嘴,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开心。


  这样的表情,也只在最近两人独处时,贝雷丝才能偶尔从艾黛尔贾特脸上看到。


  看到这个表情后,贝雷丝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,她收好饭盒,腾出一只手,拿出手帕,轻轻擦了一下艾黛尔贾特那并没有沾上什么的嘴角,“我很快就会回去找你的。”


  艾黛尔贾特的脸又红了,她连忙往后一躲,抢过了贝雷丝的手帕。


  “老师你可真是的……”声音小的像蚊子叫,最后几个字则是根本听不见。


  “老师才是,刀剑无眼,不要受伤了。”她找回了声音,又说。


  “放心。我不会让自己受伤,也会照顾好大家的。”


  战场上又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呢?艾黛尔贾特当然明白,贝雷丝是为了让她心安,才特意这么说的。所以,她并未拆穿这个美好的谎言。


  “白银的少女,阿里安罗德要塞,圣女科尔娜莉亚……”谈起了正事,“她与亚兰德尔公和索龙一样,是他们的人。老师或许得做好面对大量大型魔装兵器的准备。”


  “嗯。”贝雷丝认真地点了一下头。


  “亚兰德尔公下落不明,也极有可能是去了公国。”艾黛尔贾特又说。


  “说到亚兰德尔公,”贝雷丝想起了一个在意许久的问题,“他是否也与托马修和莫妮卡一样,被替换了?我印象中在大修道院的记录里看过,他本是个虔诚的赛罗司教徒,每年都会向大修道院捐赠大笔资金,但这个捐赠却在六年前突然断了。”


  面对这个问题,艾黛尔贾特犹豫了一会儿,然后,点了头:“……嗯。”深吸一口气,“他应该是在七贵族之乱不久前被替换的。”


  知道这里已经触碰到了艾黛尔贾特的伤口,所以,贝雷丝没有接话。


  “黑暗蠢动者对芙朵拉的渗透,已经不是一代两代人的事。早在父亲大人,祖父大人在为时,他们就已经对不少帝国贵族有了影响。替换一个像舅舅这样的新兴贵族家主,于他们来说,并不难。甚至,连当年母妃被流放……都有着他们插手的痕迹。”


  “我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,”没等贝雷丝提问,艾黛尔贾特就又说,“等我记事时,母妃就已经离开了。老师应该也知道,我兄弟姐妹众多,在发生那件事之前,我们算是……都是由年长的孩子将年幼的孩子带大的。”


  “皇兄皇姐对我很好,而父亲大人与舅舅大人又对母妃的流放也都一直讳莫如深。所以,当时的我也并未深究母妃的事,只是反反复复的像听童话一样,从他人口中,听着些无关紧要的关于她和父亲大人相爱的故事。我甚至是直到回溯前与帝弥托利……才知道她被前法嘉斯国王娶为了王妃。”


  “那帝弥托利……”


  “老师似乎很是在意帝弥托利呢?”


  “……他毕竟是送你短剑的那个人。”也不知道是不是艾黛尔贾特的错觉,贝雷丝的语气怪怪的。


  “那短剑……老师,”艾黛尔贾特有些哭笑不得,“老师知道达斯卡事件吧?”


  贝雷丝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被扯到了这里,但她还是点了一下头。


  “如果我没猜错,达斯卡事件,应该是黑暗蠢动者利用我母妃所造成的灾难。前法嘉斯王,只怕是我母妃……”摇了摇头,“所以,老师,对帝弥托利来说,我虽是他送短剑的对象,是他的义姐,却也是……仇人。”


  “……”贝雷丝从艾黛尔贾特的眼睛中,看到了悲哀。


  “如果是上一世的这个时间点的话,”艾黛尔贾特却笑了起来,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他应该已经逃脱了公国的追杀,开始四处嚷嚷着要砍下我的头颅了吧?”


  “……”贝雷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


  “或许,早在弄清舅舅已被替换的时候,我就该去查查母妃的下落的……虽然就算是那时候,她也应该已经不在了吧,贸然调查只会过早的将羽翼尚未丰满的我扔进更加不利的境遇。但至少……至少那样就能让法嘉斯变成一个更加正常的敌人,能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牺牲。”


  又说,“我总是觉得,比起执着于过去的真相,我更应该着眼于未来的道路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,这样的我,或许是在逃避过去也不一定呢,老师。”看着贝雷丝,“但我不能被过去、被死者所束缚,我必须向前走。即便这摆脱过去的方法,在一定程度上,属于老师逃避’……我不后悔。”


  “艾尔真的很坚强呢。”贝雷丝将自己的手,搭在了艾黛尔贾特的手上,隔着手套,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指节。


  “坚……强吗?”


  “嗯,很坚强,也很……”让我心疼。


  贝雷丝深吸一口气,捏住了艾黛尔贾特的手,“你是对的,艾尔,人本来就应该是向前走的。”


  “……谢谢。”艾黛尔贾特回握了,“听老师这么一说,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呢。”


  “嗯。”


  “老师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。”艾黛尔贾特突然说了句。


  “嗯?”贝老师被这措不及防的称赞弄得一愣。


  “会这么多,懂这么多东西。明明年龄相差不大,当大家的教师却游刃有余。就连料理、锻造之类的事情也都很擅长。”将话题扯远了。


  “嗯……”贝雷丝挠了挠鼻子,似乎被称赞得有些耳朵红,“倒也不算是擅长,只是当佣兵的时候,从别人那儿学来的罢了。毕竟,我从记事起,就在佣兵团了。随着佣兵团走了那么多地方,自然而然也就学了些奇奇怪怪的技能。”


  “如果说艾尔是被兄弟姐妹带大的,那带大我的,应该就是各地佣兵旅店的老板娘了吧。”突然想起了出征前那段时间,杰拉尔特每晚对她的折腾,所以愤愤不平地补充了句,“杰拉尔特不会带孩子……他甚至直到去大修道院,都未提过我有母亲的事。弄得我一度以为,我只是个他捡来的小徒弟。”


  “啊,杰拉尔特大人呐。”贝雷丝脸上这少有的又气又怪的表情,让艾黛尔贾特有些想笑,所以,她笑出了声,“噗。”


  “……他和我母亲是在大修道院相恋的。”或许是因为艾黛尔贾特讲了自己母亲的故事吧,贝雷丝也有了诉说的欲望。


  “嗯?不是当了佣兵后才……”


  “不是,”贝雷丝说,“那是为了迷惑蕾雅,虽然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效果。”


  “老师的意思是……”艾黛尔贾特敏感地猜到了些什么。


  “你没猜错。她是蕾雅‘制造’出来的人,介于人类与女神眷属之间的存在。我胸口的纹章石,原本存在于她体内。她与杰拉尔特的相恋,有了我,却也让她没了生命。她不是难产死的,而是为了救活作为死胎的我,让蕾雅将纹章石移到了我身上。”


  “……”


  “蕾雅不知为何保留了她的尸体,将之藏在了阿比斯。”贝雷丝又说,“一位曾经暗恋她的圣教会枢机卿,在知晓此事后,设法夺走了同样藏于阿比斯的起源宝杯,试图复活她。结果,他与我母亲的尸体,一同化为了魔兽。”


  “……”难怪,贝雷丝当时给自己起源宝杯的时候,强调了好几次“不要尝试”。


  “我接手阿比斯,就是从处理了那件事后开始的,算是蕾雅给我母亲的补偿,也算是我和蕾雅的一个交易。”贝雷丝还在说着,“毕竟,有了阿比斯的黑市渠道,魔道具的推广也会更加顺利。”干脆坦白了曾经瞒着艾黛尔贾特的事。


  “老师……”


  “所以,其实我也一样。比起查清过去的真相,做到所谓的‘让死者安息’,我更会去利用手中的筹码,处理未来的事。毕竟,”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到了艾黛尔贾特的指缝里,十指相扣地握住了她的手,“死者只能存在于生者的记忆中,因此,对死者最好的祭奠,不是‘死者的安息’,而是生者向前迈出步伐,好好地活着。”


  “虽然有遗憾,但你做的是对的,艾尔。”又将之前的话,重复了一遍。


  “谢谢。”这一次,艾黛尔贾特的道谢,很认真,很真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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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,这是帝弥托利出场预告。

(毕竟对待亡者的态度,也是这姐弟俩的一大分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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